各位老师!!我跑路回来了!!只是改了个名
前文见合集
这篇过年应该会更完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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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白敬亭和井柏然后来基本不再参加每日的武林会盟,只是听魏大勋同他们闲聊,多数时间都浪费在读传奇和井柏然放在房间里幸免于难的那几本县志。
正元十九年的冬日,是白敬亭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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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井柏然合上手里的话本,“大勋前些日子和我说,藏书阁都打扫得差不多了,还有些残本余本都扔在后山了。”
白敬亭正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喝粥,井柏然帮他扶着碗,他眼睛虽然好了一点,但看什么东西还是有点花,迷迷蒙蒙地看不清,就连眼前的井柏然也能分出两个来。
“正元三年的书怕是都烧干净了吧,”他挑了块肉吃,“黑衣人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
“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井柏然劝道,“没有的话,就当是遛弯了。”
其实井柏然的本意就是想让白敬亭下床到处走走,这半个月来白敬亭不是在床上看书,就是和他聊些有的没的,有时候会聊聊他父亲的事情,有时候就是天南海北地瞎聊,聊孤云山,聊撒师父,聊练武时候的趣事。
这些日子,他们把十六年前一案的脉络梳理得足够明晰了,只是其中的有些关窍尚无法解释得通,只怕是要多去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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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人推举武林盟主一事由来已久,十年一届,如此这般平安无事地过了百余届后,到了十六年前才出了意外,已经做了四年盟主的老盟主意外走火入魔身亡,何田玉承继师门,做了武林盟主之后,将武林盟主的任期缩短到了五年,才有了近日的武林会盟。
安云门桃林外。
井柏然和白敬亭随口编了个谎话,和魏大勋说他们两人到桃林来散散心,藏书阁一片寂静,想是来打扫的师弟都已经走完了,藏书阁的火已经灭了,大门开着,他们两个见四下无人,便走了进去。
“这还可以吧,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井柏然一边四下翻找一边说道,“看来这个人还挺在意本派的传承。”
藏书阁烧的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多,只有一层损毁严重些,井柏然少年时常常泡在此处,此刻纵然面对着半层废墟也如鱼得水,一边走一边还招呼着白敬亭来看些什么稀奇东西。
“哎哎哎小白你看这边—”
井柏然本是想给白敬亭指着看看藏书阁里的各门长老的画像,他转了个身,身畔带起一点微风,画像墙旁的书架里一张没放好的纸便落了出来,白敬亭离他尚远,井柏然自己先俯下身捡了起来——
“小白,你过来。”
柔和细腻的纸上用柔和细腻的笔触勾勒着一个人。
白敬亭的师父。
白敬亭伸手碰碰那副画像,纸的幅面不大,纸张颇新,笔触甚至微带湿意,墨迹未干似的染了他指尖一点:“新画的,我师父不过一介游侠,怎么会把画像放在这?”
井柏然自然比他还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起那天藏书阁里的神秘人,开口问道:“莫不是那个神秘人留下的?”
藏书阁外几声鸟鸣,是魏大勋和他们定好的暗号,如果有事就这
么叫他们。
魏大勋不知道小的时候受过什么思想的流毒,看着井柏然和白敬亭天天在一块,说的话做的事时常便会流露出一种“我知道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但是没关系我不会说”的自作聪明的了然来。
不过魏大勋也不是那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白敬亭略一迟疑,将画像折了三折放进口袋,与井柏然走出了藏书阁。
魏大勋站在桃林外等他们,神色焦急得很。
“师兄,你莫不是忘了有你的会武?”
井柏然一愣,白敬亭不参加会武后他便忙着照顾白敬亭,不太记得日子了,只好对着白敬亭笑了笑,又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别记错了。”
“师父找你找得就差上房了,你还在这和小白散心,也不明白一天天有什么好玩的,”魏大勋神色不明地看了白敬亭一眼,“碧云剑在这儿呢。”
白敬亭一时间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拽了一下井柏然的手:“还赶得及吗?”
“赶得及,”井柏然一偏头看着他,“你这回还去看吗?”
“去看。”他轻声说。
温柔在枯枝败叶里的生根发芽,长出不为人知的小小滕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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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在白敬亭口袋里安安分分待了一个下午,他站在撒师父旁边, 井柏然在台上行云流水,许是他今天心情极好,上台后还向着白敬亭的方向弯眼笑了笑,手边的碧云剑泛着青色剑芒,柔和又无害地被他擎在手里。
白敬亭身边的浣花剑突然泛起紫光,剑光里影影绰绰地看得出人
影。
当年撒贝宁将浣花剑赠与他之时便说过,浣花剑如果用的时日久了,便可以与主人心意相通,能见从前之事,若是主人修为精进,亦可见未来之事。
白敬亭带着浣花剑行走江湖近十年,还是首次真正领略到浣花剑的威力。
撒师父注意到这边的异象,轻声道:“许是碧云剑剑气催发两次,它感应到了什么。你若是真想看,催注些灵力即可。”
白敬亭犹豫了一下,见人人都看着井柏然在台上意气风发,于是暗自驱动灵力,整个人眼前一晕,便进入了另一个境地。
“救命——”
“快,快去找安云门——”
火光与剑芒将黑夜的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四下奔走的老幼妇孺熙熙攘攘,白敬亭茫然地站在原地,一身黑衣的神秘人闯进了他家,一剑将他父亲毙命,他娘意欲和那人拼命,自然无济于事,他看着年幼的自己躲在柜子里,那个人却好像故意放过他似的,那般便走了。
是十六年前,未名村灭门那一夜。
他努力想要分辨那人手中仙剑的剑芒,不料那柄仙剑周身尽是黑气,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也只好作罢。
他的目光随着黑衣人的脚步而动,在这场记忆里,他好像可以看到一切正在发生的事情,这让他不禁激动起来。
黑衣人手中紧紧攥着一个从他家中抢出来的小盒子,来到了一团
黑雾面前,那团黑雾,应该就是未名村火光的起源。
“都办妥了?那孩子呢?”
“办妥了,”那黑衣人轻声说道,将小盒子双手捧着送进了黑雾之中,“那孩子…贝宁应该会将他带进安云门,玉影已成,到时候便是大功告成了。”
白敬亭心下一惊,正欲再看,眼前蓦地一黑,自己便又站在了撒贝宁身畔。
我刚刚……是听到了师父的名字吗?白敬亭心里又惊又疑,只觉得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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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玉今天没有来,大概是又去闭关了,井柏然也不甚在意,下了场就兴冲冲来找白敬亭:“打完这场我就只剩一场了。”
“甚好。”
井柏然一下场就来找白敬亭,这件事擂台下的人都已经见怪不怪,只有王嘉尔,自从那天败在井柏然手下后似乎就和他成了好朋友,又来找他们聊天。
台上是魏大勋和碧血阁的弟子在切磋技艺,他们都自觉无聊,撒师父拿出茶壶,旁边的道童便给他们斟好茶,井柏然举起杯子看了看,冲着白敬亭道:“是我们那日上街买的?”
杯身上,一个“歌”字浮在表面,映衬着朴素的花纹,别有韵味。
“嗯。”
“眼睛好些了吗?”撒师父啜了口茶,问白敬亭道。
“好多了,只是偶尔还会花。”
撒贝宁眸光微微一暗,到底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嘱咐道:“此毒不知是何人所下,但极难去除,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复发,你万万小心些。”
又对着井柏然笑笑:“刚才表现着实不俗,能称得上是万里挑一了。”
“不过是小白让着我,不愿意同我比罢了,”井柏然身边的碧云剑微微颤动了一下,他低头注入一点灵力让剑身安静下来,“撒师父,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白敬亭一抬眼看向师父,撒贝宁却好像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似的,颔首道:“你若是想让小白留在安云门,我并无异议。”
井白二人都有些错愕,本以为这关会很难过,不料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得了应允。
“但有一句话我便先说好,”撒贝宁站起身,“你们都大了,每个人的路都须得自己走才行,是好是坏,都不后悔。”
碧云剑又颤动起来,只是这次声响更大,井柏然不得已封剑入鞘,才算是彻底安静下来。
他说完这句话,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不能透露。
数日后,武林为之惊动的会盟落下帷幕,安云门井柏然力压群雄成为了新一代的武林盟主,魏大勋做了安云门一脉首座,白敬亭凭着会盟上一招惊才绝艳,做了安云门执剑真人,撒贝宁回孤云山继续游历山川,何田玉在礼后回山闭关,专心修行。
至此,江湖中这一辈的旧事尘埃落定,新的故事正待挥毫泼墨。
继任武林盟主后的第三月,井柏然带着安云门下修为最深的三百弟子,宣布亲往北疆,清剿宗正教,查清当年未名村下的血案。
浩浩荡荡的大军之下暗潮汹涌,命运在少年意气风发的风光时,露出了一个险恶的笑容。
【TBC】